第1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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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
這些年歌舞廳越發興起了, 雖然說依舊不是會人來抓人，但是一點不妨礙歌舞廳的壯大
從一開始角落裏的一個小歌舞廳，到後面光明正大的店面樓層，從一開始的純跳舞到後面多了花樣, 又和喝酒唱歌各種弄到一起
可是不缺新鮮玩意的
對於這些, 尤年年是見怪不怪的。
說個難聽點的, 就幾十年前幾百年前那人玩的都比現在花，也就這建國後十來年整治了，後面十年又嚴打了, 現在冒了頭頭已經是很保守了
這有些東西啊，永遠是打不完的，就是最嚴那幾年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少見
這人啊，最是不受控制的，有光明就有黑暗的地方, 哪裏是控制得完的？
歲歲小時候也沒少看到大隊上那些人亂七八糟的事情，但是長大後哪裏接觸過這些哦, 那是能不出門都盡量不出門的人
這歌舞廳啊
太熱鬧了
那聲音聽得歲歲耳朵都快聾了，光線把她眼睛晃得哦, 還有各種香水味酒味交雜在一起
歲歲緊緊攥著溫獻的胳膊, 縮著腦袋, 從進來以後就沒有說舒服過, 只覺得哪哪都不自在
“這裏不好玩啊, 我們快回去吧”歲歲皺巴巴著臉，恨不得下一秒就拋出去，語氣中對這裏的嫌棄不要太明顯了
“咳, 嬸子說，她最近看了電視劇, 裏面乖巧白富美就是在外面遇上沒用小流氓，跟著人在什麽歌舞廳臺球廳電玩城轉了幾圈，感受到自由真愛跟人跑了”
“還有你們那邊李家的孫女，好好一個大學生看上底下一屋子拖累出來打工的小子，家裏五六個弟弟妹妹上面瞎子瘸子聾子五六個病人，現在孩子也生了，寫信打電話也只知道苦，但是還是不離婚的”
溫獻說著臉上都憋著笑，在這群魔亂舞中小心翼翼護著歲歲，看著她嫌棄的模樣，輕聲說道
“雖然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碰上這種事，但是嬸子說，還是帶你出來感受一下”
“這可真是親娘咧，別人家是禁止孩子過來，她倒好，專門帶我過，就不能把我想好一點嗎？這什麽亂七八糟啊”
歲歲磨著牙，氣呼呼的，跟著溫獻小心翼翼走著，走到那邊地上還有喝吐了的嘔吐物，還能看到些吐痰，歲歲臉色那是一個巨變，覺得自己也要嘔了
“啊啊啊，看也看了，快回去吧”
歲歲嗚嗚哇哇跳上溫獻背上，緊緊摟著人脖子，生怕掉下來，順便還不忘看看自己的鞋子，看著還是幹幹凈凈的這才松了口氣
“你小心點”溫獻也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，趕緊把人扶著，哭笑不得，“至於嗎？這才哪到哪，裏面還有一截，還有二樓三樓”
“不想去，我不去啦”歲歲瞪眼，“一點都不好玩”
“嬸子交代的”
溫獻也有些苦惱，說實話他來這邊的機會也不多，他是技術類的，技術過硬才是硬道理，這什麽談生意什麽喝酒什麽哄人的，接觸還是少
他只是跟著大學室友來過，不過他性子本就偏冷一些，對這些唱歌跳舞一點興趣都沒有，現在看著也是覺得吵
“我們悄悄的”見他也有動搖的趨勢，歲歲趕緊又把腦袋湊到溫獻的耳邊，聲音大大的
沒辦法，裏面太吵了，聲音小了根本提聽不到
溫獻也有些遲疑了
“走嘛，走嘛，去外面玩，這裏好煩，阿切”說著歲歲還打了個噴嚏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，嫌棄道
“還有煙味，好煩哦，我娘咋想的啊”
還小流氓
拜托，就那些在外面混的亂糟糟的一股子煙味的人，她怎麽可能跟著人跑？
還跑鄉下去，她自己大隊都不想回去的，更別說跑別人那哪裏了
還照顧人
她娘也太高看她自己了
她在國外最多也就是給自己水煮白菜加點切好的肉，再煮點面條稀飯，調料都得是她們過去給她現做好的
照顧人那是不可能的
在歲歲的再三吐槽之下，溫獻想了想也還是打算帶著歲歲出去，實在是裏面跳舞群魔亂舞的他也有些適應不了
這歌舞廳嘛，有正經的就有不正經的，這邊就真說不上正經，一樓都還好，往上二樓三樓
“那我們出去玩，不過得悄悄的”溫獻也側著頭看向歲歲
沒辦法，認識尤年年的人就沒有不怕她的，就當初溫獻上大學創業都是經過尤年年點頭的
要問為什麽，問就是習慣了，有什麽事都得和她報備一下
可見尤年年的可怕
像是歲歲剛過來這邊時候最開始的鄰居阮星琪幾個，一開始還好，等到後面尤年年自己事業越來越大以後，幾個人都不太敢來她們家的
用何雙夏的話就是尤年年氣場過於強大，控制欲也過於強烈
生於這種家庭，要麽就像尤月月這種自己性子也強有主見成熟早，思想也成熟，和尤年年想得到一路去的，母女倆從小和睦相處惺惺相惜
要麽就像歲歲這種軟乎乎性子好心思全在愛好上的小包子，只要滿足她的看書需求，其他的說著算是嚴苛的生活習慣都能被接受
但凡換普通孩子，不說別的，就說那從小到大不讓孩子一個人出門，那家庭就和諧不了
兩個人商量好了，溫獻就背著人往外面退，小心翼翼地越過人群，走出了門口，外面沒有暖氣，冷風襲來，歲歲打了個哆嗦，但是也是忍不住多吸了兩口空氣
多新鮮啊，河裏面亂七八糟的味道完全不一樣
“啊，我活過來了”歲歲深吸兩口氣從溫獻背上跳了下來蹦跶兩下，又踩了才飄下來的雪花，看向溫獻義正詞嚴說道
“等我回去就跟我姥告狀，你助紂為虐，跟著我娘一起坑我”
“……這也不是我拖著你進去的吧？”
帶人來這邊雖然是尤年年的要求，但是真進去，那可是歲歲自己好奇兮兮走進去的
雖然事實如此，但是那不是因為歲歲以前沒進去過嘛，現在發現裏面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了，歲歲那就直接耍賴了
“但是是你帶我來的，讓我姐知道你就完了”歲歲理直氣壯
溫獻：……
他可真是冤，這怎麽做反正都討不了好
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溫獻嘆了口氣，誠懇地說道，“我錯了，我賠罪”
“既然你這般有誠意了，我就勉勉強強原諒裏，但是”歲歲說著話音一轉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黑溜溜眼珠子轉了轉，道
“你剛才說到電玩城了，那咱們去電玩城看看”
溫獻：……
他之前多什麽話啊
“那邊其實不好玩，你不會喜歡的”溫獻掙紮一下
雖然和歌舞廳相比電玩城程度要小了很多，但是也不能說那邊是個什麽好場所
游戲本身沒有問題，他自己就是搞電腦搞程序的，自然不會覺得這些有問題，但是
游戲本身沒有問題，但是玩游戲的人就說不好了
不管是什麽場所，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自人身上，這種公開場合，魚龍混雜，什麽人都有
溫獻自己是和朋友同學都去過，但是歲歲嘛，還是那個話，櫥窗裏的洋娃娃不該出現在嘈雜的街道上
“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了哦”歲歲輕哼一下，威脅人，道，“到時候說起來我就說你是提了我才想去的”
那他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
當然，這還是小事，這人要是真自己去了，就憑這長相，出問題的可能性都太大了，那些地方就不適合單身漂亮女性去
也不說偏見，那些地方小混混本來就很多，尤其是這些人最會挑人欺，歲歲這種一看就是家裏嬌養著的最容易引起註意了
“……去，我帶你去好吧，不過要悄悄的，千萬不能往外說行吧？”溫獻只能無奈答應
“還有，一個人千萬別往那些地方跑”
“那你一會還要帶我去臺球廳看看，我還沒玩過這些呢”歲歲得寸進尺，繼續提出要求
她這人是不太喜歡出門，但是有新鮮事也不影響她湊熱鬧啊，她打小就是喜歡湊熱鬧的人，就是這些年被抑制了而已
“行”溫獻深深嘆了口氣，道，“都帶你看看好吧？不過你也別報太大期望，那邊和這裏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去”
聽到這，歲歲眼睛都瞪大了，眉毛也皺了起來，神色糾結起來，但是再看看溫獻穩穩的模樣，還是一口咬定
“那我也要去”
“……那你做好心裏準備吧”見她堅持，溫獻微微聳了聳肩膀，道
“別到時候再往我背上跳”
“不可能，我不是那種膽小的人，那是太臟了”歲歲理直氣壯，“電玩城又不是酒吧，肯定不會有人嘔吐的”
更不會一大堆人擠在一起一堆亂七八糟的味道雜在一起
歲歲是這麽想的
但是實際上嘛，只能說半斤八兩
剛才還信誓旦旦理直氣壯期待滿滿的歲歲一來到這邊，就變成了苦瓜臉，皺著一張臉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邊看看那邊，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
“怎麽這麽多人啊”歲歲想不明白，“他們都不上班嗎？”
現在可不是周末
“這個時間點，上班的人來的比較少，而且看打扮也能分出來，剩下的，就大部分是學生還有，沒有工作的人”
溫獻站在歲歲旁邊，看著裏面一個個瘋狂打著電玩，嘴上不時罵罵咧咧的吵鬧的人群
透過人群都能看到背後的市場
這兩年的街頭電玩是越來越多了，打一局幾毛錢幾毛錢的，都是人能隨手掏出來的，所以來玩的人各種都有，最多的還是那些沒有工作也不上學在外面飄蕩也沒有自制力的人
這裏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，好些人白天過來能看到，第二天早上過來時候還在
魚龍混雜的，大部分都是男人，嘴上叼著煙的也不少，著實說不上是個好環境
“還進去嗎？”溫獻道
“進”歲歲咬了咬牙，手卻是不自覺又攥住溫獻的胳膊了
她這人很少接觸這些場面
雖然大隊上時候那些個叔叔哥哥的看著也說不上多體面多和善，但是那都是熟人咧，這邊全是陌生人
歲歲可說不上多大膽，但是來都來了，就跟在歌舞廳一樣，還是要進去一下的
不過比起歌舞廳，歲歲在這邊更是不自在，歌舞廳好歹男男女女，環境是嘈雜了，但是人大部分也是正經跳舞的
這電玩城，那就沒幾個女的在這邊，偶爾出現幾個，說實話也是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那種，歲歲慫兮兮的，抓著溫獻的手更是緊緊的了
也不怪歲歲慫，這裏面來的好些都是成群結隊的，大家互相圍觀然後換人的
歲歲這人白得發光，長得高挑，因為怕冷披著頭發，模樣很是出眾，打量的人還真不少，只不過礙於溫獻在這裏，沒有人有動作，但是那目光看過來也真說不上舒服
溫獻微微皺著眉頭，警告地看向過於明顯的幾個混子，低頭看著歲歲，道
“看也看了，要不要回去了？”
歲歲正想點頭呢，擡頭就看到那邊角落裏比較熟悉的幾個身影，她又立馬搖了搖頭，指著那幾個人，神色更糾結了
“是毛蛋和莊和裕哎”
溫獻順著看了過去，果然是莊和裕和何雙夏兩個，旁邊還有其他眼熟的人，應該是何雙夏的朋友
“那我們過去看看？”
“悄悄的，我去看看他們玩的什麽”看到熟人也在，歲歲就也沒那麽拘束了，拉著人小步走到何雙夏他們這邊
“快快快，退退退，啊啊啊，分超了，已經超了”
一過來這邊歲歲就能聽見這一群人的鬼哭狼嚎，一個個激動得很
走到何雙夏後面，面前擠著一堆人，歲歲看不太清，幹脆又蹦到溫獻背上，從這個高度看下果然就能看到了
歲歲箱單滿足地扒拉扒拉，把自己下巴放腦袋上，看得一清二楚的
溫獻：……
何雙夏對電玩游戲興趣不大，畢竟後世什麽游戲都有了，她走的那會簡易的全息游戲都上世了，這些原始電玩游戲對比起來可太弱了
但是她上輩子沒玩過這些，這輩子彌補一下沒問題吧？
至於在這裏碰上莊和裕，呵呵，男人，呸，上輩子某些人可是說不喜歡這些幼稚玩物喪志的東西的，立得一個穩重人設
現在看來全是人設
何雙夏一邊在心裏吐槽，一邊劈劈啪啪按著按鍵，把游戲裏面的敵人當莊和裕來打，妥妥的破了記錄，迎來一堆喝彩尖叫，吵吵鬧鬧的，在這裏面一點也不奇怪
何雙夏臉上也掛著笑容
這才是青春嘛，很是不錯
“你們來吧”何雙夏玩好就收，把位置交給別人
何雙夏這一退，莊和裕立馬擠了過來，這過來的時候難免和何雙夏的胳膊擦過，底下的椅子都還是熱，他又有些不自在了，尤其是旁邊的人還在那裏起哄
他這幾年追求何雙夏不能說大張旗鼓，但是也沒有遮掩，周圍人都知道
不過何雙夏態度是半點沒變，一如既往地看他不順眼，可是讓人郁悶委屈，十來年了也沒想明白
這能想明白才怪了，何雙夏也不可能和他說重生的事，這事吧，那是誰都不能說的，等到她去世了也只能她一個人知道
好像也不能這麽說，真說起來，歲歲好像是知道一些的
雖然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，但是何雙夏一直覺得歲歲還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經歷的，但是要說她是重生穿越這些，那怎麽看怎麽不像
這人從小就是標準小包子，誰家正經重生人會是軟包子啊
她說是做夢，何雙夏倒是覺得有些合理
歲歲上輩子就是早幺的人，這輩子改命了，有點玄學也正常
畢竟就之前誰也沒想到過這人還能長這麽高，真的是很超乎想象，就像是這人會突然出現在這邊一樣
“……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？”對著那高高的腦袋，何雙夏嘴角一抽，很是無語
“註意形象啊，大庭廣眾之下的尤歲歲你倆也註意點”
“我這是為了看得更清楚嘛”歲歲吐了吐舌頭，然後從溫獻背上跳了下來，態度是理直氣壯的，半點不覺得這有問題
何雙夏大大翻了個白眼，對歲歲在這方面大大咧咧無話可說
雖然認定溫獻就是尤家給歲歲選的童養夫，但是真說起來，這兩個當事人還是一點苗頭都沒有的，但是背背抱抱的半點不帶少的
“怎麽過來這裏了？”何雙夏搖了搖頭，雖然自己過來，但是也不覺得這邊是什麽好地方
反正不是適合歲歲這個潔癖人的地方
“就想過來看看”歲歲這時候還是沒把事情往溫獻身上推，她道
“我們那邊那個玲玲，就是李家那個，不愛說話溫溫柔柔前兩年師範畢業的那個，她和一個初中畢沒有正經工作的人跑了，現在到鎮上去當老師了
家裏三個弟弟兩個小姑子都在讀書，上面婆婆有病，公公瘸子，奶奶在床上躺著，爺爺是個瞎子，家裏就靠她的工資……”
聽著歲歲把人物信息都準確說了出來，溫獻才知道歲歲是知道這事的，甚至於事情例外包括兩家反應都知道的
“她可能是覺得刺激新奇吧，畢竟她以前從來沒有下過地沒有煮過飯沒有洗過衣服，想感受一下不一樣，也不知道她爸媽都快被氣死了”
“就這也就算了，他那丈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未婚先育，這麽久了唯一一次上門還是讓家裏給安排工作，可是差點把人給氣死了”
“不過就這，李家就這麽個孫女，現在孩子都生了，後面還不是得妥協？不然真讓人在那鄉下待一輩子？”
歲歲對家附近，或者說是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的人物關系都是門清的，就是一行走的八卦，呸，人物關系圖
李家這情況她在國外時候就知道了，她娘那會還冷笑著威脅她要是敢這樣，就把她腿打斷直接關家裏，關到有腦子了再說
當然，不想比較打斷自己閨女的腿，她更傾向於打斷外人的手腳
歲歲覺得她是能做出來的，她娘這人的三觀，呃，反正還是老實聽話就好
“還有這事啊”何雙夏聽著這種事就牙疼
她也想不明白這些個白富美，不對，應該說是白貴美，真說起來，官商官商，自古官就是在前的
更別說本來還是大學生，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啊，結果跑到鎮上去，還是這種家庭
這可不就是她一直以來最擔心歲歲的問題嗎？
她可是完全符合容易被騙白富美大部分特征
長得好背景好沒吃過苦情緒敏感性格內向家裏管得嚴，對於新鮮事物天然好奇
“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能把人勾走的電玩廳是怎麽樣的，還是這邊真有天仙嗎？”歲歲說完鼓了鼓嘴，在周圍又看了看，感嘆道
“咋想的啊，這到底看上什麽了？愛他抽臭煙？愛他亂糟糟？還是愛他說臟話？”
何雙夏：……
很好，她果然不應該擔心這嬌氣包
“……放下助人情結，這種事也管不了，你別幹這種蠢事就好了”何雙夏道
“我是那種人嗎？你們一個個真的是，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？”歲歲瞪了瞪何雙夏
她是這種人嗎？
“那誰知道呢？那些被騙的人事發之前也看不出來啊”面對歲歲的控訴，何雙夏聳了聳肩膀
歲歲輕哼一下
兩個人在這裏說話，其他人也都是看到了，一個個也好奇地看了過來，等到兩人說完了，立馬好奇地問著何雙夏，讓她介紹介紹
“我發小，尤歲歲，她比較內向怕生，當她不存在就好”何雙夏簡單說道
“你們好”
面對這些不熟的人，歲歲就是變了個人一般，神色有些冷淡，笑容禮貌而淺淡，滿滿都是疏離感
其他人也不是沒眼色的，何雙夏強調一次，歲歲本身也是這個模樣，也就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就繼續打游戲去了
當然，這一點也不妨礙這些人時不時打量歲歲
她容貌精致昳麗，極具攻擊力，再加上神色冷淡，怎麽看怎麽不好接近
就她身上的衣服鞋子，他們也都是在商場見過，反正價格，那真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的
至於她旁邊的溫獻，幾個人倒是見過幾次，畢竟都是何雙夏還有莊和裕的同學，他沒少被莊和裕拉著去見人，但是也說不上熟
相比起歲歲，溫獻那看著也沒好哪去
他性子好，但是不愛笑，看著也是很有距離感的人
兩個人站在一起，雙倍不好接近，但是也雙倍好奇了
幾個人擠眉弄眼的，就像看自己和莊和裕時候一樣，看得何雙夏很是無語，不過也不好解釋，也沒必要解釋
歲歲這人吧，也不是看不上一般的人，她純粹就是不愛交朋友，別說是這些頭一次見的人了，就是近一些的鄰居陳家接觸不多的親戚，她也是這個樣子的
也就是家裏人還有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旁邊還軟乎乎的了
“來都來了，你要不要玩一下？”何雙夏給歲歲介紹了一下這個游戲，最後吐槽了一下
“反正也沒有下次了”
“哼，那就勉強玩一下吧”歲歲輕哼一聲，她確實不會來第二次了
何雙夏搖了搖頭，拉著人就到了旁邊空著的機子，把游戲幣投了進去，給歲歲說著該怎麽玩，說完了
就看到歲歲還站在原地不動，一臉糾結
“怎麽？沒聽懂？”這下輪到何雙夏疑惑了，不應該啊，這些游戲還挺簡單的，歲歲是反應慢又不是腦子不好
“好臟哦”歲歲幽怨嫌棄地看著面前的凳子
為了讓人更舒服，這邊是類似布沙發的那種，用了好久坐了好些人，一般人看著還好，但是對歲歲來說
別提多可怕了
上面的黑點，油漬，還有破的口子，就連游戲機上面，也帶著灰塵，夾縫中也是黑跡
“我看著你玩吧”歲歲眼中滿滿的真誠，“我不喜歡玩”
何雙夏：……
得
就這人，能被窮小子騙走那絕對是見鬼了
於是歲歲頭一回進電玩城，也是最後一次過來，就在裏面看著其他人玩了一下午的游戲，自己是一次都沒摻合的
就讓何雙夏的朋友們就更好奇了，她們還真沒見過歲歲這個人
歲歲就是又宅又忙，出門也麻煩，她上大學時候每天都是司機接送的，完全沒有自由，再加上事情多，都是小夥伴們來學校找她又或者一起出去玩的
對幾個人都人際都不太清楚了
等到歲歲和溫獻一走，一群人就圍著何雙夏和莊和裕兩個打聽了起來
“臥槽臥槽，你們倆這身邊的人都是什麽神仙啊？”
“前有我何雯雯女神，現在又來一個，呲溜，這也太好看了吧？”
“媽呀，她冷淡的樣子太酷了，一分鐘，我要她的全部信息”
……
這都什麽和什麽啊，何雙夏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，只是言簡意賅地提了一下
“歲月書店去過吧？”
幾個人紛紛點頭，那可是必須去過的，現前最大的書店，裏面出的書可多的不能再多了，以前的輔導資料她們都沒少買
“她創立的”何雙夏微笑，“就是你們以前的寒假快樂，她出的”
眾人這會兒臉都綠了
好狠的人啊
**
歲歲可不知道自己被掀了老底，在這邊看他們打了游戲以後，後面又跟著溫獻去了臺球廳
依舊是男人為主，成群結隊，煙霧繚繞，摟摟抱抱
很好，歲歲今日出門娛樂場所依舊完敗，最後一路上愁眉苦臉
“怎麽不開心了？”溫獻道
“唉，就是覺得我這個人相處起來好像是有些麻煩，你看毛蛋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和和我一起不一樣，和我在一起都是事事照顧我”歲歲撐著下巴，有些小憂傷
“我娘她們也要費好多心思啊，什麽心都操，會老得快的”
“一點都不麻煩，就是因為大家都重視你喜歡你，所以才會忍不住照顧你。但是其實你自己能照顧好自己，你在國外留學兩年不也是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？”
“事實上不是你需要照顧，不是你麻煩，是我們通過照顧你找到快樂”
誰小時候還沒有個過家家養娃娃的快樂呢？
這不就是真人版娃娃嗎？
“是我們需要你”
“沒有你，我們都不會是我們”
不管是他還是何雙下幾個小夥伴，所有人都命運全都是因為歲歲而改變的
誰都可以誰都能覺得歲歲麻煩，但是不會是他們
溫獻把車子停在一邊，轉頭看著歲歲，神色認真，眸色深深，仿若粹著星光一般，配合他俊美的臉龐，整個人一瞬間就像打了光一樣
歲歲看著人眨了眨大眼睛，然後伸手捂住有些變紅的臉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溜溜看著溫獻，聲音軟乎乎又帶著些不好意思
“哎呀，你這麽說我多不好意思啊”
被她這模樣可愛到了，溫獻沒忍住伸手揉了揉歲歲毛絨絨的腦袋，然後肯定地說道
“你不用不好意思，你就是最好的，也不要擔心給我們添麻煩，我們都很期待你找我們”
說著，溫獻突然又笑了出來，在歲歲疑惑的目光下，他帶著笑解釋
“就是想到了高中的時候，你還記得你那會因為公司的事情很忙吧？又要弄這又要弄那，但是你身邊得跟著人”
這個就不是歲歲矯情了，這是尤年年的意思，反正她是不能一個人出門的，就算是為了公司的事情都不行
“當時二狗子他們幾個人還做了比賽，看看你一個月找誰的次數最多”
那是以幫忙最多為驕傲的，大到幫著公司的事，小到陪人去買零食，那都是一個個記下來的
“咦？”歲歲沒聽說過這次，但是已經可以想到幾人當時都模樣了，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，眼睛彎彎
“那最後誰贏了？”
“我”溫獻說著臉上的笑意都越發明顯了，說道，“他們幾個寒暑假都要回家，我就不一樣了，大部分時間都在家”
而何雙夏，她到底是個女孩子，歲歲還是更多找溫獻來做苦力活，一般還能再外帶一個莊和裕，可劃算了
歲歲彎著眼睛，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，她歪了歪腦袋就這樣看著溫獻，突然問到
“說起來，大家都認識好多好多年了”
“十二年”溫獻想也不想地說道，“等下個月底開學，就是滿滿十二年”
歲歲都楞了一下，看著神色認真地溫獻，眼睛彎彎，也跟著感嘆
“真的好久了哦，我今年才21歲咧”
這都過快五分之三了
“對啊”
溫獻一直以來都覺得，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碰上歲歲了
兩個人坐在車子裏就說起了以前的事情，雖然說兩人一直都是一個人一起玩，有很多共同的事情，但是真細細說起來，男女視覺還有愛好特長的不一樣，那不同的事情又可多了
溫獻這人父母去世那些年過得太苦了，也格外會看人，看著歲歲的神色，專挑她感興趣的事情說著
歲歲就純屬是碎碎念念了，但是她聲音好聽，又擅長寫故事，普普通通的事情也能被她說得繪聲繪色的
溫獻就一邊笑著，一邊用寵溺的目光看著歲歲一會兒氣鼓鼓一會兒呲牙一會兒得意的
兩人說著也沒註意時間，直到歲歲的大哥大響起，才打斷兩人到談話
“哦豁”
歲歲拍了拍腦袋，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家裏的電話了，她吐吐舌頭打開電話，裏面就傳來尤年年冷冷的聲音
“人呢？被賣了？”
“回來了回來了，在路上呢”
歲歲聽著電話那邊尤年年的冷話，沖著溫獻擠眉弄眼，跟著作出尤年年這會的模樣，說的話都能聽著上句說出下句
古靈精怪的，溫獻臉上笑容藏都藏不住，一直到她掛斷了電話，這才重啟汽車
“怪我，都忘了時間了，我們快回去吧，不然嬸子該擔心了”
還會影響對他的印象
“唉，我都這麽大了，我娘還和看孩子一樣看著我”歲歲鼓了鼓嘴抱怨
“你多大了，在嬸子那邊都是孩子，在父母這裏，孩子永遠是孩子”說著，溫獻的神色一頓，想到了他那早早就去世的親生父母
他們毋庸置疑是愛他的，只可惜，他們沒有看到他們兄弟倆長大的一天
剛這樣想著，他這邊的電話也響了起來
他正開著車子，歲歲就去幫他那過電話，然後遞到他耳邊
“阿獻啊，你今晚回不回來？”電話那頭傳來黃敏敏關心的聲音
“要回來，我先送歲歲回家，你們先吃著飯，不用等我”溫獻臉上的悵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容
這家裏都催著了，兩人也不磨蹭，開著車子，一路從白天到黃昏時候，等到家的時候天色都黑了下來
真是說不上早了
在車上還小小抱怨一下的歲歲吐了吐舌頭，拿上東西就下車了，再看著也要跟著下車的溫獻，苦巴巴吧道
“黃老師都催你了，你快回去吧，這會兒進去我娘可兇了”
“不差這一會兒，我和嬸子打個招呼就走”溫獻沒接受歲歲的溫馨建議
他可不做這種不靠譜的事，畢竟，他又不是只想當歲歲朋友，家長印象還是很重要的
“行吧，那我一會兒進去幫你分擔一點”歲歲拍拍胸口非常仗義地說道
果不其然，兩個人一進去就受到了來自尤年年的冷眼
“喲？還知道回來啊？真遺憾，我還以為能感受一下家有叛逆女兒的生活呢”
“哪能啊，我是什麽人娘你還不知道嗎？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溫獻啊”
歲歲換涼鞋子噠噠噠跑過去坐到尤年年旁邊，抱住她的手就開始撒嬌
“都怪你，讓溫獻帶我去舞廳，哪有當娘的讓孩子去舞廳玩的？”
“我是讓帶你去那邊玩一下，沒說讓你在那邊住下”尤年年眼睛微微瞇了瞇，冷笑，“那裏這麽好玩？玩了這麽久，和我說說都玩什麽了？”
“也，也沒有啦，我們一進去就出去了，裏面有人吐了可臟了”
“然後呢？”
“就，就去了電玩城和臺球廳”歲歲說著也心虛了起來
雖然比起舞廳後者不算什麽，但是舞廳是提前報備了的，後面就是私自去的
“呵呵，個頭長大了，膽子確實也大了啊”尤年年用目光剜了剜歲歲，又看向另一個同謀
“都是我的主意，我想著既然都是長見識，就帶著歲歲都去看一下，不說多好玩，也不至於以後別人提起來她連見都沒見過這些”溫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
雖然說這個時候大人對於這些娛樂場所都很看不順眼，但是在年輕人這裏這些還是很興盛的
這說出去，要是連這些地方都沒去過，只會被覺得土被覺得沒見過世面沒嘲笑是‘乖乖女’
溫獻這麽說也是有些道理的，尤年年也是有這個考量，當然，最主要的是考察
她又不可能真就放溫獻一個人帶歲歲跑這些地方，要是他們膽子再大一點再好奇一點，就會在二樓正面對上她們了
尤年年對溫獻還是挺滿意的，今天這點小瑕疵不影響什麽
“下次回來晚了還是打個電話，我們倒還好，你姥年紀大了可受不得驚”尤年年說道
歲歲趕緊點頭
今天是真聊天聊過了，平日她回家還是很早的
“都回來了那就開飯吧，溫獻一起吃吧，現在回去太晚了”尤年年又道
“我”溫獻剛開口，一邊的歲歲就幫他拒絕了
“黃老師剛剛打電話催著呢，溫獻得趕緊回去”
“這樣啊，那回去路上小心些”尤年年也不留人了，就道，“廚房裏蒸著包子，歲歲去溫獻拿幾個路上墊墊肚子”
“好咧”
歲歲噠噠噠又跑去廚房，一邊的阿姨幫著開了蒸子，她拿筷子把一個個香噴噴的大包子放到保溫盒裏，裝好就出來，蹦蹦跳跳的一看心情就很好
“路上小心哦”歲歲把人送到門口，沖他揮了揮手，最後又彎著眼睛，小聲說道
“忘了說了，溫獻你今天這身超級好看”
溫獻楞了一下，就看到歲歲露出白白牙齒沖他揮了揮手，然後又跑回去了
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包子，拿了一個放嘴裏，又朝著車子走去，上揚的嘴角那是遮都遮不住的
沒白費他專門搭的衣服
這邊歲歲也是關了門就靠在門上面，揉了揉紅撲撲的小臉，站在這邊一會兒，然後跑到那邊尤年年旁邊坐下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
“娘，你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？溫獻真是我童養夫？”
尤年年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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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年歌舞廳越發興起了, 雖然說依舊不是會人來抓人，但是一點不妨礙歌舞廳的壯大
從一開始角落裏的一個小歌舞廳，到後面光明正大的店面樓層，從一開始的純跳舞到後面多了花樣, 又和喝酒唱歌各種弄到一起
可是不缺新鮮玩意的
對於這些, 尤年年是見怪不怪的。
說個難聽點的, 就幾十年前幾百年前那人玩的都比現在花，也就這建國後十來年整治了，後面十年又嚴打了, 現在冒了頭頭已經是很保守了
這有些東西啊，永遠是打不完的，就是最嚴那幾年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少見
這人啊，最是不受控制的，有光明就有黑暗的地方, 哪裏是控制得完的？
歲歲小時候也沒少看到大隊上那些人亂七八糟的事情，但是長大後哪裏接觸過這些哦, 那是能不出門都盡量不出門的人
這歌舞廳啊
太熱鬧了
那聲音聽得歲歲耳朵都快聾了，光線把她眼睛晃得哦, 還有各種香水味酒味交雜在一起
歲歲緊緊攥著溫獻的胳膊, 縮著腦袋, 從進來以後就沒有說舒服過, 只覺得哪哪都不自在
“這裏不好玩啊, 我們快回去吧”歲歲皺巴巴著臉，恨不得下一秒就拋出去，語氣中對這裏的嫌棄不要太明顯了
“咳, 嬸子說，她最近看了電視劇, 裏面乖巧白富美就是在外面遇上沒用小流氓，跟著人在什麽歌舞廳臺球廳電玩城轉了幾圈，感受到自由真愛跟人跑了”
“還有你們那邊李家的孫女，好好一個大學生看上底下一屋子拖累出來打工的小子，家裏五六個弟弟妹妹上面瞎子瘸子聾子五六個病人，現在孩子也生了，寫信打電話也只知道苦，但是還是不離婚的”
溫獻說著臉上都憋著笑，在這群魔亂舞中小心翼翼護著歲歲，看著她嫌棄的模樣，輕聲說道
“雖然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碰上這種事，但是嬸子說，還是帶你出來感受一下”
“這可真是親娘咧，別人家是禁止孩子過來，她倒好，專門帶我過，就不能把我想好一點嗎？這什麽亂七八糟啊”
歲歲磨著牙，氣呼呼的，跟著溫獻小心翼翼走著，走到那邊地上還有喝吐了的嘔吐物，還能看到些吐痰，歲歲臉色那是一個巨變，覺得自己也要嘔了
“啊啊啊，看也看了，快回去吧”
歲歲嗚嗚哇哇跳上溫獻背上，緊緊摟著人脖子，生怕掉下來，順便還不忘看看自己的鞋子，看著還是幹幹凈凈的這才松了口氣
“你小心點”溫獻也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，趕緊把人扶著，哭笑不得，“至於嗎？這才哪到哪，裏面還有一截，還有二樓三樓”
“不想去，我不去啦”歲歲瞪眼，“一點都不好玩”
“嬸子交代的”
溫獻也有些苦惱，說實話他來這邊的機會也不多，他是技術類的，技術過硬才是硬道理，這什麽談生意什麽喝酒什麽哄人的，接觸還是少
他只是跟著大學室友來過，不過他性子本就偏冷一些，對這些唱歌跳舞一點興趣都沒有，現在看著也是覺得吵
“我們悄悄的”見他也有動搖的趨勢，歲歲趕緊又把腦袋湊到溫獻的耳邊，聲音大大的
沒辦法，裏面太吵了，聲音小了根本提聽不到
溫獻也有些遲疑了
“走嘛，走嘛，去外面玩，這裏好煩，阿切”說著歲歲還打了個噴嚏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，嫌棄道
“還有煙味，好煩哦，我娘咋想的啊”
還小流氓
拜托，就那些在外面混的亂糟糟的一股子煙味的人，她怎麽可能跟著人跑？
還跑鄉下去，她自己大隊都不想回去的，更別說跑別人那哪裏了
還照顧人
她娘也太高看她自己了
她在國外最多也就是給自己水煮白菜加點切好的肉，再煮點面條稀飯，調料都得是她們過去給她現做好的
照顧人那是不可能的
在歲歲的再三吐槽之下，溫獻想了想也還是打算帶著歲歲出去，實在是裏面跳舞群魔亂舞的他也有些適應不了
這歌舞廳嘛，有正經的就有不正經的，這邊就真說不上正經，一樓都還好，往上二樓三樓
“那我們出去玩，不過得悄悄的”溫獻也側著頭看向歲歲
沒辦法，認識尤年年的人就沒有不怕她的，就當初溫獻上大學創業都是經過尤年年點頭的
要問為什麽，問就是習慣了，有什麽事都得和她報備一下
可見尤年年的可怕
像是歲歲剛過來這邊時候最開始的鄰居阮星琪幾個，一開始還好，等到後面尤年年自己事業越來越大以後，幾個人都不太敢來她們家的
用何雙夏的話就是尤年年氣場過於強大，控制欲也過於強烈
生於這種家庭，要麽就像尤月月這種自己性子也強有主見成熟早，思想也成熟，和尤年年想得到一路去的，母女倆從小和睦相處惺惺相惜
要麽就像歲歲這種軟乎乎性子好心思全在愛好上的小包子，只要滿足她的看書需求，其他的說著算是嚴苛的生活習慣都能被接受
但凡換普通孩子，不說別的，就說那從小到大不讓孩子一個人出門，那家庭就和諧不了
兩個人商量好了，溫獻就背著人往外面退，小心翼翼地越過人群，走出了門口，外面沒有暖氣，冷風襲來，歲歲打了個哆嗦，但是也是忍不住多吸了兩口空氣
多新鮮啊，河裏面亂七八糟的味道完全不一樣
“啊，我活過來了”歲歲深吸兩口氣從溫獻背上跳了下來蹦跶兩下，又踩了才飄下來的雪花，看向溫獻義正詞嚴說道
“等我回去就跟我姥告狀，你助紂為虐，跟著我娘一起坑我”
“……這也不是我拖著你進去的吧？”
帶人來這邊雖然是尤年年的要求，但是真進去，那可是歲歲自己好奇兮兮走進去的
雖然事實如此，但是那不是因為歲歲以前沒進去過嘛，現在發現裏面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了，歲歲那就直接耍賴了
“但是是你帶我來的，讓我姐知道你就完了”歲歲理直氣壯
溫獻：……
他可真是冤，這怎麽做反正都討不了好
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溫獻嘆了口氣，誠懇地說道，“我錯了，我賠罪”
“既然你這般有誠意了，我就勉勉強強原諒裏，但是”歲歲說著話音一轉，雙手抱在胸前，黑溜溜眼珠子轉了轉，道
“你剛才說到電玩城了，那咱們去電玩城看看”
溫獻：……
他之前多什麽話啊
“那邊其實不好玩，你不會喜歡的”溫獻掙紮一下
雖然和歌舞廳相比電玩城程度要小了很多，但是也不能說那邊是個什麽好場所
游戲本身沒有問題，他自己就是搞電腦搞程序的，自然不會覺得這些有問題，但是
游戲本身沒有問題，但是玩游戲的人就說不好了
不管是什麽場所，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自人身上，這種公開場合，魚龍混雜，什麽人都有
溫獻自己是和朋友同學都去過，但是歲歲嘛，還是那個話，櫥窗裏的洋娃娃不該出現在嘈雜的街道上
“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了哦”歲歲輕哼一下，威脅人，道，“到時候說起來我就說你是提了我才想去的”
那他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
當然，這還是小事，這人要是真自己去了，就憑這長相，出問題的可能性都太大了，那些地方就不適合單身漂亮女性去
也不說偏見，那些地方小混混本來就很多，尤其是這些人最會挑人欺，歲歲這種一看就是家裏嬌養著的最容易引起註意了
“……去，我帶你去好吧，不過要悄悄的，千萬不能往外說行吧？”溫獻只能無奈答應
“還有，一個人千萬別往那些地方跑”
“那你一會還要帶我去臺球廳看看，我還沒玩過這些呢”歲歲得寸進尺，繼續提出要求
她這人是不太喜歡出門，但是有新鮮事也不影響她湊熱鬧啊，她打小就是喜歡湊熱鬧的人，就是這些年被抑制了而已
“行”溫獻深深嘆了口氣，道，“都帶你看看好吧？不過你也別報太大期望，那邊和這裏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去”
聽到這，歲歲眼睛都瞪大了，眉毛也皺了起來，神色糾結起來，但是再看看溫獻穩穩的模樣，還是一口咬定
“那我也要去”
“……那你做好心裏準備吧”見她堅持，溫獻微微聳了聳肩膀，道
“別到時候再往我背上跳”
“不可能，我不是那種膽小的人，那是太臟了”歲歲理直氣壯，“電玩城又不是酒吧，肯定不會有人嘔吐的”
更不會一大堆人擠在一起一堆亂七八糟的味道雜在一起
歲歲是這麽想的
但是實際上嘛，只能說半斤八兩
剛才還信誓旦旦理直氣壯期待滿滿的歲歲一來到這邊，就變成了苦瓜臉，皺著一張臉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邊看看那邊，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
“怎麽這麽多人啊”歲歲想不明白，“他們都不上班嗎？”
現在可不是周末
“這個時間點，上班的人來的比較少，而且看打扮也能分出來，剩下的，就大部分是學生還有，沒有工作的人”
溫獻站在歲歲旁邊，看著裏面一個個瘋狂打著電玩，嘴上不時罵罵咧咧的吵鬧的人群
透過人群都能看到背後的市場
這兩年的街頭電玩是越來越多了，打一局幾毛錢幾毛錢的，都是人能隨手掏出來的，所以來玩的人各種都有，最多的還是那些沒有工作也不上學在外面飄蕩也沒有自制力的人
這裏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，好些人白天過來能看到，第二天早上過來時候還在
魚龍混雜的，大部分都是男人，嘴上叼著煙的也不少，著實說不上是個好環境
“還進去嗎？”溫獻道
“進”歲歲咬了咬牙，手卻是不自覺又攥住溫獻的胳膊了
她這人很少接觸這些場面
雖然大隊上時候那些個叔叔哥哥的看著也說不上多體面多和善，但是那都是熟人咧，這邊全是陌生人
歲歲可說不上多大膽，但是來都來了，就跟在歌舞廳一樣，還是要進去一下的
不過比起歌舞廳，歲歲在這邊更是不自在，歌舞廳好歹男男女女，環境是嘈雜了，但是人大部分也是正經跳舞的
這電玩城，那就沒幾個女的在這邊，偶爾出現幾個，說實話也是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那種，歲歲慫兮兮的，抓著溫獻的手更是緊緊的了
也不怪歲歲慫，這裏面來的好些都是成群結隊的，大家互相圍觀然後換人的
歲歲這人白得發光，長得高挑，因為怕冷披著頭發，模樣很是出眾，打量的人還真不少，只不過礙於溫獻在這裏，沒有人有動作，但是那目光看過來也真說不上舒服
溫獻微微皺著眉頭，警告地看向過於明顯的幾個混子，低頭看著歲歲，道
“看也看了，要不要回去了？”
歲歲正想點頭呢，擡頭就看到那邊角落裏比較熟悉的幾個身影，她又立馬搖了搖頭，指著那幾個人，神色更糾結了
“是毛蛋和莊和裕哎”
溫獻順著看了過去，果然是莊和裕和何雙夏兩個，旁邊還有其他眼熟的人，應該是何雙夏的朋友
“那我們過去看看？”
“悄悄的，我去看看他們玩的什麽”看到熟人也在，歲歲就也沒那麽拘束了，拉著人小步走到何雙夏他們這邊
“快快快，退退退，啊啊啊，分超了，已經超了”
一過來這邊歲歲就能聽見這一群人的鬼哭狼嚎，一個個激動得很
走到何雙夏後面，面前擠著一堆人，歲歲看不太清，幹脆又蹦到溫獻背上，從這個高度看下果然就能看到了
歲歲箱單滿足地扒拉扒拉，把自己下巴放腦袋上，看得一清二楚的
溫獻：……
何雙夏對電玩游戲興趣不大，畢竟後世什麽游戲都有了，她走的那會簡易的全息游戲都上世了，這些原始電玩游戲對比起來可太弱了
但是她上輩子沒玩過這些，這輩子彌補一下沒問題吧？
至於在這裏碰上莊和裕，呵呵，男人，呸，上輩子某些人可是說不喜歡這些幼稚玩物喪志的東西的，立得一個穩重人設
現在看來全是人設
何雙夏一邊在心裏吐槽，一邊劈劈啪啪按著按鍵，把游戲裏面的敵人當莊和裕來打，妥妥的破了記錄，迎來一堆喝彩尖叫，吵吵鬧鬧的，在這裏面一點也不奇怪
何雙夏臉上也掛著笑容
這才是青春嘛，很是不錯
“你們來吧”何雙夏玩好就收，把位置交給別人
何雙夏這一退，莊和裕立馬擠了過來，這過來的時候難免和何雙夏的胳膊擦過，底下的椅子都還是熱，他又有些不自在了，尤其是旁邊的人還在那裏起哄
他這幾年追求何雙夏不能說大張旗鼓，但是也沒有遮掩，周圍人都知道
不過何雙夏態度是半點沒變，一如既往地看他不順眼，可是讓人郁悶委屈，十來年了也沒想明白
這能想明白才怪了，何雙夏也不可能和他說重生的事，這事吧，那是誰都不能說的，等到她去世了也只能她一個人知道
好像也不能這麽說，真說起來，歲歲好像是知道一些的
雖然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，但是何雙夏一直覺得歲歲還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經歷的，但是要說她是重生穿越這些，那怎麽看怎麽不像
這人從小就是標準小包子，誰家正經重生人會是軟包子啊
她說是做夢，何雙夏倒是覺得有些合理
歲歲上輩子就是早幺的人，這輩子改命了，有點玄學也正常
畢竟就之前誰也沒想到過這人還能長這麽高，真的是很超乎想象，就像是這人會突然出現在這邊一樣
“……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？”對著那高高的腦袋，何雙夏嘴角一抽，很是無語
“註意形象啊，大庭廣眾之下的尤歲歲你倆也註意點”
“我這是為了看得更清楚嘛”歲歲吐了吐舌頭，然後從溫獻背上跳了下來，態度是理直氣壯的，半點不覺得這有問題
何雙夏大大翻了個白眼，對歲歲在這方面大大咧咧無話可說
雖然認定溫獻就是尤家給歲歲選的童養夫，但是真說起來，這兩個當事人還是一點苗頭都沒有的，但是背背抱抱的半點不帶少的
“怎麽過來這裏了？”何雙夏搖了搖頭，雖然自己過來，但是也不覺得這邊是什麽好地方
反正不是適合歲歲這個潔癖人的地方
“就想過來看看”歲歲這時候還是沒把事情往溫獻身上推，她道
“我們那邊那個玲玲，就是李家那個，不愛說話溫溫柔柔前兩年師範畢業的那個，她和一個初中畢沒有正經工作的人跑了，現在到鎮上去當老師了
家裏三個弟弟兩個小姑子都在讀書，上面婆婆有病，公公瘸子，奶奶在床上躺著，爺爺是個瞎子，家裏就靠她的工資……”
聽著歲歲把人物信息都準確說了出來，溫獻才知道歲歲是知道這事的，甚至於事情例外包括兩家反應都知道的
“她可能是覺得刺激新奇吧，畢竟她以前從來沒有下過地沒有煮過飯沒有洗過衣服，想感受一下不一樣，也不知道她爸媽都快被氣死了”
“就這也就算了，他那丈夫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未婚先育，這麽久了唯一一次上門還是讓家裏給安排工作，可是差點把人給氣死了”
“不過就這，李家就這麽個孫女，現在孩子都生了，後面還不是得妥協？不然真讓人在那鄉下待一輩子？”
歲歲對家附近，或者說是北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的人物關系都是門清的，就是一行走的八卦，呸，人物關系圖
李家這情況她在國外時候就知道了，她娘那會還冷笑著威脅她要是敢這樣，就把她腿打斷直接關家裏，關到有腦子了再說
當然，不想比較打斷自己閨女的腿，她更傾向於打斷外人的手腳
歲歲覺得她是能做出來的，她娘這人的三觀，呃，反正還是老實聽話就好
“還有這事啊”何雙夏聽著這種事就牙疼
她也想不明白這些個白富美，不對，應該說是白貴美，真說起來，官商官商，自古官就是在前的
更別說本來還是大學生，這個年代的大學生啊，結果跑到鎮上去，還是這種家庭
這可不就是她一直以來最擔心歲歲的問題嗎？
她可是完全符合容易被騙白富美大部分特征
長得好背景好沒吃過苦情緒敏感性格內向家裏管得嚴，對於新鮮事物天然好奇
“所以我就想過來看看能把人勾走的電玩廳是怎麽樣的，還是這邊真有天仙嗎？”歲歲說完鼓了鼓嘴，在周圍又看了看，感嘆道
“咋想的啊，這到底看上什麽了？愛他抽臭煙？愛他亂糟糟？還是愛他說臟話？”
何雙夏：……
很好，她果然不應該擔心這嬌氣包
“……放下助人情結，這種事也管不了，你別幹這種蠢事就好了”何雙夏道
“我是那種人嗎？你們一個個真的是，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？”歲歲瞪了瞪何雙夏
她是這種人嗎？
“那誰知道呢？那些被騙的人事發之前也看不出來啊”面對歲歲的控訴，何雙夏聳了聳肩膀
歲歲輕哼一下
兩個人在這裏說話，其他人也都是看到了，一個個也好奇地看了過來，等到兩人說完了，立馬好奇地問著何雙夏，讓她介紹介紹
“我發小，尤歲歲，她比較內向怕生，當她不存在就好”何雙夏簡單說道
“你們好”
面對這些不熟的人，歲歲就是變了個人一般，神色有些冷淡，笑容禮貌而淺淡，滿滿都是疏離感
其他人也不是沒眼色的，何雙夏強調一次，歲歲本身也是這個模樣，也就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就繼續打游戲去了
當然，這一點也不妨礙這些人時不時打量歲歲
她容貌精致昳麗，極具攻擊力，再加上神色冷淡，怎麽看怎麽不好接近
就她身上的衣服鞋子，他們也都是在商場見過，反正價格，那真是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的
至於她旁邊的溫獻，幾個人倒是見過幾次，畢竟都是何雙夏還有莊和裕的同學，他沒少被莊和裕拉著去見人，但是也說不上熟
相比起歲歲，溫獻那看著也沒好哪去
他性子好，但是不愛笑，看著也是很有距離感的人
兩個人站在一起，雙倍不好接近，但是也雙倍好奇了
幾個人擠眉弄眼的，就像看自己和莊和裕時候一樣，看得何雙夏很是無語，不過也不好解釋，也沒必要解釋
歲歲這人吧，也不是看不上一般的人，她純粹就是不愛交朋友，別說是這些頭一次見的人了，就是近一些的鄰居陳家接觸不多的親戚，她也是這個樣子的
也就是家裏人還有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旁邊還軟乎乎的了
“來都來了，你要不要玩一下？”何雙夏給歲歲介紹了一下這個游戲，最後吐槽了一下
“反正也沒有下次了”
“哼，那就勉強玩一下吧”歲歲輕哼一聲，她確實不會來第二次了
何雙夏搖了搖頭，拉著人就到了旁邊空著的機子，把游戲幣投了進去，給歲歲說著該怎麽玩，說完了
就看到歲歲還站在原地不動，一臉糾結
“怎麽？沒聽懂？”這下輪到何雙夏疑惑了，不應該啊，這些游戲還挺簡單的，歲歲是反應慢又不是腦子不好
“好臟哦”歲歲幽怨嫌棄地看著面前的凳子
為了讓人更舒服，這邊是類似布沙發的那種，用了好久坐了好些人，一般人看著還好，但是對歲歲來說
別提多可怕了
上面的黑點，油漬，還有破的口子，就連游戲機上面，也帶著灰塵，夾縫中也是黑跡
“我看著你玩吧”歲歲眼中滿滿的真誠，“我不喜歡玩”
何雙夏：……
得
就這人，能被窮小子騙走那絕對是見鬼了
於是歲歲頭一回進電玩城，也是最後一次過來，就在裏面看著其他人玩了一下午的游戲，自己是一次都沒摻合的
就讓何雙夏的朋友們就更好奇了，她們還真沒見過歲歲這個人
歲歲就是又宅又忙，出門也麻煩，她上大學時候每天都是司機接送的，完全沒有自由，再加上事情多，都是小夥伴們來學校找她又或者一起出去玩的
對幾個人都人際都不太清楚了
等到歲歲和溫獻一走，一群人就圍著何雙夏和莊和裕兩個打聽了起來
“臥槽臥槽，你們倆這身邊的人都是什麽神仙啊？”
“前有我何雯雯女神，現在又來一個，呲溜，這也太好看了吧？”
“媽呀，她冷淡的樣子太酷了，一分鐘，我要她的全部信息”
……
這都什麽和什麽啊，何雙夏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，只是言簡意賅地提了一下
“歲月書店去過吧？”
幾個人紛紛點頭，那可是必須去過的，現前最大的書店，裏面出的書可多的不能再多了，以前的輔導資料她們都沒少買
“她創立的”何雙夏微笑，“就是你們以前的寒假快樂，她出的”
眾人這會兒臉都綠了
好狠的人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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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歲可不知道自己被掀了老底，在這邊看他們打了游戲以後，後面又跟著溫獻去了臺球廳
依舊是男人為主，成群結隊，煙霧繚繞，摟摟抱抱
很好，歲歲今日出門娛樂場所依舊完敗，最後一路上愁眉苦臉
“怎麽不開心了？”溫獻道
“唉，就是覺得我這個人相處起來好像是有些麻煩，你看毛蛋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和和我一起不一樣，和我在一起都是事事照顧我”歲歲撐著下巴，有些小憂傷
“我娘她們也要費好多心思啊，什麽心都操，會老得快的”
“一點都不麻煩，就是因為大家都重視你喜歡你，所以才會忍不住照顧你。但是其實你自己能照顧好自己，你在國外留學兩年不也是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？”
“事實上不是你需要照顧，不是你麻煩，是我們通過照顧你找到快樂”
誰小時候還沒有個過家家養娃娃的快樂呢？
這不就是真人版娃娃嗎？
“是我們需要你”
“沒有你，我們都不會是我們”
不管是他還是何雙下幾個小夥伴，所有人都命運全都是因為歲歲而改變的
誰都可以誰都能覺得歲歲麻煩，但是不會是他們
溫獻把車子停在一邊，轉頭看著歲歲，神色認真，眸色深深，仿若粹著星光一般，配合他俊美的臉龐，整個人一瞬間就像打了光一樣
歲歲看著人眨了眨大眼睛，然後伸手捂住有些變紅的臉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溜溜看著溫獻，聲音軟乎乎又帶著些不好意思
“哎呀，你這麽說我多不好意思啊”
被她這模樣可愛到了，溫獻沒忍住伸手揉了揉歲歲毛絨絨的腦袋，然後肯定地說道
“你不用不好意思，你就是最好的，也不要擔心給我們添麻煩，我們都很期待你找我們”
說著，溫獻突然又笑了出來，在歲歲疑惑的目光下，他帶著笑解釋
“就是想到了高中的時候，你還記得你那會因為公司的事情很忙吧？又要弄這又要弄那，但是你身邊得跟著人”
這個就不是歲歲矯情了，這是尤年年的意思，反正她是不能一個人出門的，就算是為了公司的事情都不行
“當時二狗子他們幾個人還做了比賽，看看你一個月找誰的次數最多”
那是以幫忙最多為驕傲的，大到幫著公司的事，小到陪人去買零食，那都是一個個記下來的
“咦？”歲歲沒聽說過這次，但是已經可以想到幾人當時都模樣了，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，眼睛彎彎
“那最後誰贏了？”
“我”溫獻說著臉上的笑意都越發明顯了，說道，“他們幾個寒暑假都要回家，我就不一樣了，大部分時間都在家”
而何雙夏，她到底是個女孩子，歲歲還是更多找溫獻來做苦力活，一般還能再外帶一個莊和裕，可劃算了
歲歲彎著眼睛，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，她歪了歪腦袋就這樣看著溫獻，突然問到
“說起來，大家都認識好多好多年了”
“十二年”溫獻想也不想地說道，“等下個月底開學，就是滿滿十二年”
歲歲都楞了一下，看著神色認真地溫獻，眼睛彎彎，也跟著感嘆
“真的好久了哦，我今年才21歲咧”
這都過快五分之三了
“對啊”
溫獻一直以來都覺得，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碰上歲歲了
兩個人坐在車子裏就說起了以前的事情，雖然說兩人一直都是一個人一起玩，有很多共同的事情，但是真細細說起來，男女視覺還有愛好特長的不一樣，那不同的事情又可多了
溫獻這人父母去世那些年過得太苦了，也格外會看人，看著歲歲的神色，專挑她感興趣的事情說著
歲歲就純屬是碎碎念念了，但是她聲音好聽，又擅長寫故事，普普通通的事情也能被她說得繪聲繪色的
溫獻就一邊笑著，一邊用寵溺的目光看著歲歲一會兒氣鼓鼓一會兒呲牙一會兒得意的
兩人說著也沒註意時間，直到歲歲的大哥大響起，才打斷兩人到談話
“哦豁”
歲歲拍了拍腦袋，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家裏的電話了，她吐吐舌頭打開電話，裏面就傳來尤年年冷冷的聲音
“人呢？被賣了？”
“回來了回來了，在路上呢”
歲歲聽著電話那邊尤年年的冷話，沖著溫獻擠眉弄眼，跟著作出尤年年這會的模樣，說的話都能聽著上句說出下句
古靈精怪的，溫獻臉上笑容藏都藏不住，一直到她掛斷了電話，這才重啟汽車
“怪我，都忘了時間了，我們快回去吧，不然嬸子該擔心了”
還會影響對他的印象
“唉，我都這麽大了，我娘還和看孩子一樣看著我”歲歲鼓了鼓嘴抱怨
“你多大了，在嬸子那邊都是孩子，在父母這裏，孩子永遠是孩子”說著，溫獻的神色一頓，想到了他那早早就去世的親生父母
他們毋庸置疑是愛他的，只可惜，他們沒有看到他們兄弟倆長大的一天
剛這樣想著，他這邊的電話也響了起來
他正開著車子，歲歲就去幫他那過電話，然後遞到他耳邊
“阿獻啊，你今晚回不回來？”電話那頭傳來黃敏敏關心的聲音
“要回來，我先送歲歲回家，你們先吃著飯，不用等我”溫獻臉上的悵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容
這家裏都催著了，兩人也不磨蹭，開著車子，一路從白天到黃昏時候，等到家的時候天色都黑了下來
真是說不上早了
在車上還小小抱怨一下的歲歲吐了吐舌頭，拿上東西就下車了，再看著也要跟著下車的溫獻，苦巴巴吧道
“黃老師都催你了，你快回去吧，這會兒進去我娘可兇了”
“不差這一會兒，我和嬸子打個招呼就走”溫獻沒接受歲歲的溫馨建議
他可不做這種不靠譜的事，畢竟，他又不是只想當歲歲朋友，家長印象還是很重要的
“行吧，那我一會兒進去幫你分擔一點”歲歲拍拍胸口非常仗義地說道
果不其然，兩個人一進去就受到了來自尤年年的冷眼
“喲？還知道回來啊？真遺憾，我還以為能感受一下家有叛逆女兒的生活呢”
“哪能啊，我是什麽人娘你還不知道嗎？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溫獻啊”
歲歲換涼鞋子噠噠噠跑過去坐到尤年年旁邊，抱住她的手就開始撒嬌
“都怪你，讓溫獻帶我去舞廳，哪有當娘的讓孩子去舞廳玩的？”
“我是讓帶你去那邊玩一下，沒說讓你在那邊住下”尤年年眼睛微微瞇了瞇，冷笑，“那裏這麽好玩？玩了這麽久，和我說說都玩什麽了？”
“也，也沒有啦，我們一進去就出去了，裏面有人吐了可臟了”
“然後呢？”
“就，就去了電玩城和臺球廳”歲歲說著也心虛了起來
雖然比起舞廳後者不算什麽，但是舞廳是提前報備了的，後面就是私自去的
“呵呵，個頭長大了，膽子確實也大了啊”尤年年用目光剜了剜歲歲，又看向另一個同謀
“都是我的主意，我想著既然都是長見識，就帶著歲歲都去看一下，不說多好玩，也不至於以後別人提起來她連見都沒見過這些”溫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
雖然說這個時候大人對於這些娛樂場所都很看不順眼，但是在年輕人這裏這些還是很興盛的
這說出去，要是連這些地方都沒去過，只會被覺得土被覺得沒見過世面沒嘲笑是‘乖乖女’
溫獻這麽說也是有些道理的，尤年年也是有這個考量，當然，最主要的是考察
她又不可能真就放溫獻一個人帶歲歲跑這些地方，要是他們膽子再大一點再好奇一點，就會在二樓正面對上她們了
尤年年對溫獻還是挺滿意的，今天這點小瑕疵不影響什麽
“下次回來晚了還是打個電話，我們倒還好，你姥年紀大了可受不得驚”尤年年說道
歲歲趕緊點頭
今天是真聊天聊過了，平日她回家還是很早的
“都回來了那就開飯吧，溫獻一起吃吧，現在回去太晚了”尤年年又道
“我”溫獻剛開口，一邊的歲歲就幫他拒絕了
“黃老師剛剛打電話催著呢，溫獻得趕緊回去”
“這樣啊，那回去路上小心些”尤年年也不留人了，就道，“廚房裏蒸著包子，歲歲去溫獻拿幾個路上墊墊肚子”
“好咧”
歲歲噠噠噠又跑去廚房，一邊的阿姨幫著開了蒸子，她拿筷子把一個個香噴噴的大包子放到保溫盒裏，裝好就出來，蹦蹦跳跳的一看心情就很好
“路上小心哦”歲歲把人送到門口，沖他揮了揮手，最後又彎著眼睛，小聲說道
“忘了說了，溫獻你今天這身超級好看”
溫獻楞了一下，就看到歲歲露出白白牙齒沖他揮了揮手，然後又跑回去了
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包子，拿了一個放嘴裏，又朝著車子走去，上揚的嘴角那是遮都遮不住的
沒白費他專門搭的衣服
這邊歲歲也是關了門就靠在門上面，揉了揉紅撲撲的小臉，站在這邊一會兒，然後跑到那邊尤年年旁邊坐下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
“娘，你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？溫獻真是我童養夫？”
尤年年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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